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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3章 第五十三次告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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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3章 第五十三次告白

一到寒假, 每個地方的學生都多了起來,除了學校。

尤其是動漫城,堪稱中小學生聚集地, 柏澤文收到紀岑發來的消息, 說他跟顧旸在動漫城一樓的泡泡抽盒機旁邊的座位那裏等他。

柏澤文找到那兒,一眼看見他倆都懶洋洋微張開腿坐在那兒。

這兩人的私服品味很像,不穿校服的時候,身上就是統一的黑白灰。今天他倆的風格也是出奇的統一,顧旸穿了件黑色的短款面包服, 褲子和鞋也都是黑的, 配上他那張高冷的逼王臉,低頭玩手機的樣子看著十分生人勿進。

紀岑穿了件槍色的美式沖鋒衣, 連衣帽沒取,一顆頭縮在裏面, 臉上還戴著黑色口罩, 只露出一雙清雋的眉眼, 雙手插進兜裏, 閉眼,仰頭靠在墻上, 不知道在擺什麽poss,走近了幾步才發現這人居然在睡覺?

帥哥其實就是一種氛圍,這倆一個低著頭,一個戴著口罩, 都看不見臉,但給人感覺就是莫名的帥。

果然幾個背著痛包的年輕女孩子過來抽盒, 見旁邊坐了兩個男生,打量幾眼, 又商議一番,最後買了幾個盲盒,走到兩個男生面前。

因為紀岑閉著眼,所以女孩子們選擇先找顧旸搭話。

“帥哥你好,想跟你商量個事,就是我們幾個手氣都不太好,比較非,所以不太敢開盲盒,能不能麻煩你和你朋友幫我們開一下?”

顧旸擡眼,看了她們一眼,淡淡開口:“我運氣也一般。”

女孩子想再努力一把:“……那你朋友呢?”

顧旸:“更差。”

好不容易想出來的搭訕話術就這樣失敗了,本來在一邊看熱鬧的柏澤文看不下去了,走上前。

柏澤文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棉服,一雙笑瞇瞇溫和又帶著點狡猾的狐貍眼,看著很有奶油小生那味兒。

他幫幾個女孩子拆盒,一連拆了好幾個,別說隱藏款了,甚至連一個熱門款都沒有,而且還有一個是雷款,醜到拆出來的時候,幾個女孩子都沒忍住神色一變。

柏澤文面上有些掛不住,一邊看熱鬧的顧旸無聲嗤笑。

柏澤文說:“不好意思啊,我也是非洲人。”

女孩子們忙說沒事沒事,本來還想著如果這幾個帥哥手氣好的話,就能順理成章地問他們要微信,邀請他們下次再來幫自己抽盒,哪知帥哥是臉白手黑。

盒都拆了,女孩子們也不想輕易放棄,問他們是不是住在這邊的大學生,如果寒假沒事的話,可以加個聯系方式,回頭一起約出來玩劇本殺什麽的。

柏澤文:“你們是大學生嗎?”

其中女孩子說說她們是大一的。

柏澤文一笑:“那我們得叫你們姐姐了。”

“啊?你們是高中生嗎?”

“不是啊。”柏澤文笑得一臉天真燦爛,“我們明年就畢業上初中了,你看,這是我媽給我買的小天才電話手表,她說等我讀初中了再給我買手機。”

說著就把袖子撈起來,給女孩子展示了一下他的電子表。

“很酷吧姐姐。”柏澤文問。

一邊看熱鬧的顧旸抽了抽嘴角,有時候他真的也挺佩服柏澤文這種張口就來的本事。

就算幾個大學女生看出來這三個男生絕對不是小學生,可柏澤文的話已經婉拒得很明白了,她們自然也不會戳穿。

大學女生走了以後,柏澤文在顧旸旁邊坐下,擡了擡下巴,語氣得意:“看到沒,這就是情商。”

顧旸根本不想搭理他。柏澤文又誒了聲,指著紀岑問:“他咋了,昨天通宵了嗎?來這裏睡覺。”

還戴著口罩,流感季節早過了,裝什麽逼呢。

“發燒了。”顧旸說,“他說他昨天燒到38度,吃了藥今天好點了,但還是在發低燒,所以腦子有點昏。”

“啊?發燒了?”

柏澤文立刻伸手推了下紀岑:“三斤,真發燒了?”

一直仰頭靠在墻上的紀岑終於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,眼皮沒勁兒地耷拉著,隔著口罩,他連說話都費勁,用鼻音嗯了聲。

看他這樣子就知道是生病了,柏澤文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。

要是說帶病去學校上學,柏澤文還能佩服一下,然而帶病出來玩,這讓人說什麽好。

他自己玩不盡興也就算了,回頭他們幾個朋友還得一路照顧他,萬一他走著走著就暈倒了,他們還得送他去醫院。

柏澤文問他何必呢,在家好好養病不香麽。

紀岑沒說話,側過頭咳嗽了幾聲,趁著其他人還沒到,繼續閉上眼睛休息。

又發燒又咳嗽的,柏澤文更不能理解了,這不是沒哭苦硬吃,硬給自己找罪受麽。

除了他們三個,另外三個男生也很快到了,也是發現紀岑狀態不對勁,問他怎麽了,柏澤文說發燒了。

果然他們三個也沒能理解。

如果說是怕這次不出來赴約和大家一起玩,下次大家就不叫他了,這個理由放在別人身上或許還能說得通,但放紀岑這種走哪兒都是焦點的人身上,完全說不通。

不過人都來了,他們也不可能再強行

叫他回家養病,只能待會兒多註意點了。

第一個到的女生是王舒卉,她家住得比較遠,跟誰都不順路,所以是一個人來集合的,她今天沒戴眼鏡,戴的隱形,一頭長發也不想平時那樣紮成馬尾,而是披散在肩膀後面。

果然女生在學校和不在學校是兩副樣子,吳澄比了個大拇指,說差點都沒認出來。

王舒卉不自然地做了個扶眼鏡的動作,然而手指一空,才意識到自己今天沒戴眼鏡。

她頓時又有些尷尬地放下了手,希望沒人看見。

然而擡頭就看見柏澤文正用他的那雙狐貍眼笑瞇瞇地看著她。

王舒卉臉上一燙,故作淡定地問他:“你笑什麽?我不戴眼鏡很奇怪嗎?”

她是故意這麽問的,目的就是希望能聽到他說自己這樣不奇怪。

“我是笑你們戴眼鏡的人是不是已經把眼鏡當成了身體的一部分,連自己戴沒戴都不知道嗎?”柏澤文挑眉,“不過眼鏡確實封印顏值,動漫誠不欺我。”

說完,他又去招惹顧旸,讓顧旸也配一副隱形眼鏡戴。

顧旸回了句關你屁事。

柏澤文說我這是為你著想,你這副眼鏡看著太生人勿進了,就算有女生暗戀你都不敢跟你告白。

顧旸冷冷道:“你看著生人很能近,不也沒人跟你告白。”

柏澤文反駁道:“沒人跟我告白不代表沒人暗戀我ok?”

顧旸扯唇:“確實,畢竟走在路上看到一條母狗,你都會覺得它在暗戀你。”

柏澤文:“……”

聽著他們鬥嘴,王舒卉嘴角牽起笑意,竊喜自己這副隱形眼鏡真沒有白配。

七個人又等了幾分鐘,盧文佳也來了,看著跟在學校時沒什麽差別,一副開朗社牛的樣子。

看到王舒卉,她也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:“老王!你居然戴隱形了!”

最後到的是羅煙和齊妙想。

吳澄說:“我滴媽,羅導,帥啊,沒想到你平時居然走的是這個風格,你是打算畢業以後去唱搖滾嗎?”

羅煙說:“我打算要是高三學不下去了就退學去搞嘻哈,搞嘻哈不卡學歷,沒文化也能搞,特別適合我這種不愛讀書的。”

和打算去搞嘻哈的羅煙站在一起,穿得一身乖的齊妙想頓時顯得更乖了。

有些女孩子真的,光看著就是香香軟軟的,比如說齊妙想,盧文佳直接沖上去抱著她就是一頓蹭。

“寶寶你就是一塊檸檬小蛋糕。”

女生可以說這種話,男生說那就是騷擾了,幾個男生都是第一次看齊妙想這麽打扮,即使他們心裏覺得好看,也不好直接表達出來。

看著眼前這個像塊小蛋糕似的齊妙想,柏澤文最先明白過來,為什麽紀岑帶病都要來赴約。

意味深長地瞥了眼紀岑,紀岑仍坐在那裏,他眼睛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睜開的,一瞬不瞬地看著某塊小蛋糕。

明明什麽都沒說,但好像什麽都說了,柏澤文從他的眼神中品出了一絲肉麻。

紀岑收回目光,正好撞上柏澤文的,柏澤文唇角一勾,給了個“你小子”的眼神。

紀岑一怔,莫名地有些心虛,微微垂下眼睛,本就發悶的胸口忽然間變得更悶了,克制地喘了兩口氣,沒有憋住,側過頭低頭狠狠咳了起來。

咳得齊妙想忙問他怎麽了。

柏澤文說:“沒事,發燒了而已。”

齊妙想睜大眼:“發燒了?那為什麽不在家休息啊?”

柏澤文壞笑一聲:“你說呢?還不都是為了——”

話沒說話,小腿被狠狠踢了一腳。

柏回過頭,紀岑戴著口罩,用那雙染著病氣的眼睛冷颼颼地瞥了他一眼。

柏澤文嘖了聲,算了,看在他生病的份上,給他留點面子。

“還不都是為了我們大家。”柏澤文話鋒一轉,一本正經道,“為了不讓我們大家擔心他的病情,紀岑同學帶病來參加集體活動,這種把友誼放在第一位的精神,你們就說感不感動吧?”

是個人都能聽出來他在扯淡,但誰也沒戳穿,都挺配合的,敷衍地說感動感動,感動得恨不得當場背誦一篇諸葛亮的《出師表》,以表達此刻臨表涕零,不知所言的心情。

-

一群人集合完畢,決定先去打兩把電子游戲。

柏澤文推著幾個男生就走,剛剛還說感動,現在立馬就不管紀岑了。

生著病的紀岑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抽盒機旁邊的椅子上,看著可憐死了。

什麽時候看他這麽弱小無助過,本來幾個女生是手挽著手一起走的,齊妙想想去關心一下紀岑,但又怕她去關心紀岑了,又忽略了她們三個。

結果她們卻主動說讓她跟紀岑一起走,他還生著病,沒人看著不行,萬一暈倒了呢。

齊妙想心想應該不至於病到那個程度吧,但終歸還是擔心,點點頭,讓她們先走,她陪著紀岑在後面慢慢走。

她走到紀岑面前,撐著膝蓋彎下腰,神色擔憂:“紀岑,你還好嗎?”

紀岑擡眼,清淺的一抹黃色映入他眼中,在劃過一絲恍惚後,他呆呆地看著她。

女生的腦袋上壓著小小的貝雷帽,真的很像是一塊檸檬味的小蛋糕頂上被抹了一顆奶油,這個年紀的女孩子,根本不需要那些精致的打扮,白皙的皮膚、幹凈透亮的眼睛,微微泛著氣色的臉頰,以及精巧的鼻尖和嘴唇,明明就她是換了身衣服,戴了頂帽子,臉沒變,嬌小的個頭沒變,但就是比平時在學校裏看著更可愛,像極了一塊秀色可餐的小蛋糕。

還好頂著低燒來了。

不然就看不到這塊小蛋糕了。

因為生病,紀岑這會兒暈暈的,滿腦子都是小蛋糕,連帶著眨眼的頻率都變得有些遲鈍了,看著竟然有些傻。

齊妙想只能又問了他一遍。

藏在口罩下的嘴唇輕輕咬了咬,紀岑低下頭,因為生病,嗓音有些啞:“不太好,渾身沒力氣。”

齊妙想提議:“那要不你還是回家休息吧?”

“不想回,來都來了。”

紀岑站起來,一下子沒站穩,身體向旁邊倒了一下,齊妙想趕緊伸手扶住他。

看到她的手抓在他的胳膊上,寬松的沖鋒衣更顯得那只手嬌小,紀岑說:“我能行,你扶著我點就行了。”

“你都病得站不穩了,還不回去?”齊妙想睜大眼,“真搞不懂你,你這樣也沒法玩啊,只能看著我們玩。”

“那我就看著你們玩好了。”

“不行,你還是回家吧。”齊妙想說,“這裏人這麽多,萬一你出事了怎麽辦。”

“你看好我,別讓我離開你的視線,出不了事。”

齊妙想困惑地眨了下眼:“你這麽大個人,我怎麽看好你?如果你亂走,我也拉不住你啊。”

又不是小朋友,再說她是獨生女,也從來沒有帶過小朋友。

紀岑又向她保證:“我不亂走。”

齊妙想還是擔心,她覺得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讓他趕緊回家休息,哪有人發著燒還在人這麽多的商場逗留的。

對他的擔心,此時蓋過了一切,她第一次在紀岑面前強勢,用嚴肅的語氣說:“不行,你還是回……”

被她握著的那只胳膊輕輕晃了晃,打斷了她的話。

紀岑垂眼看她,眼角因為生病的緣故,看上去有些紅。

他啞著聲音請求:“我保證聽話,小齊同學,別趕我回家,成嗎?”

齊妙想驚愕地眨眨眼。

這算什麽?撒嬌嗎?

哪有男生跟女生撒嬌的道理。齊妙想感覺他這樣太奇怪了,他一個大男生,比她還高一個頭,怎麽能跟她撒嬌呢。

但她比他更奇怪,因為她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反感,反而心裏還軟糯糯的,甚至還覺得他這樣還挺可

愛的。

齊妙想發現自己似乎還挺吃他這一套的。

她皺起小臉,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,維持著自己嚴肅的表情,問他:“你說聽我的,那我讓你回家,你聽嗎?”

果然紀岑說:“除了這個,別的都聽。”

她就知道。

齊妙想嘆氣:“你到底為什麽不願意回家啊,你要是想跟大家一起玩,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出來玩啊,又不是只出來玩這一次。”

大家又不會因為他這一次的生病沒有參加集體活動,下一次就不叫他了。

紀岑說:“馬上就過年了,過完年馬上又會開學,等下次再出來玩,起碼是下學期開學以後的事了。”

齊妙想不解:“所以呢?”

說她悟性高,其實學習的悟性確實挺高的,不然也不可能這次期末考試進步這麽多名,但說她悟性不高,也沒錯。

紀岑沒辦法地看著她,因為感冒,此刻呼吸有些重,胸口明顯地起伏著。

“我等不了那麽久,你舍得一個寒假都見不到我,我舍不得,這下你明白了嗎?”

說完,他喉嚨一癢,側過頭又重重咳了幾聲。

齊妙想呆在原地。

所以他是為了見她,才帶病出來的?

該怎麽說,其實這次出來玩,她之所以這麽開心,甚至昨晚都興奮得差點睡不著覺,一半是因為可以跟朋友們盡情地玩上一整天,另一半,是因為可以一整天都跟他在一起。

她今天任由媽媽給自己打扮,除了愛美的天性,其實也很期待他的反應。

誰知道他居然生病了。

看他咳得都快把肺管子咳出來了,齊妙想是真心疼,張張嘴,小聲道:“你要不還是回家吧,到時候病情加重了,更難受。”

頓了頓,她又補充:“過年的時候我會聯系你的。”

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其實根本沒有這個義務滿足他見面的要求,就想著趕緊把他哄好,讓他回家養病。

紀岑喘了口氣,聲音已經咳得徹底啞了,少年清爽低沈的聲線也變得虛弱喑啞。

他問:“怎麽聯系?”

她答:“我給你發消息。”

紀岑似乎並沒有被哄好:“只發消息?那算什麽見面。”

“……”

可他不滿意,齊妙想也沒辦法了,今年過年,她得跟著媽媽回趟老家,而且就算她不回老家,他也要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過年吧。

紀岑又說:“都不開視頻,算什麽見面?”

齊妙想咬唇:“……好吧,那就開視頻。”

“既然都開視頻了。”紀岑說,“過年那段時間會上映很多新電影,如果有人能陪我去看幾場的話——”

齊妙想幽怨地看著他:“你不要得寸進尺。”

就想讓他回個家而已,而且還是為他好,怎麽她還要答應他這麽多條件?

“好吧,那你別管我了,就讓我病死在這裏好了,我也不要求你什麽,每年清明記得給我掃個墓就行。”

說著,紀岑又難受地咳了兩聲,坐回到椅子上,將帽子往腦袋上一扣,沖鋒衣的拉鏈是一直延伸到帽子上的,他直接把拉鏈拉到了頂,一副原地自閉的樣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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